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教宗

3DM游戏网
2022年7月04日10时

我要给他布道，我要给他做饭，我还要给他扫厕所？

独立游戏是个大箩筐，任何带有作者强烈个人色彩的作品，都能够往里一股脑地装进去，这也就导致了独立游戏中有非常多的“怪逼”作品。而喜欢独立游戏的玩家，往往会对这些“怪逼”作品欲罢不能。同样，喜欢“怪逼”游戏的玩家们，一定不会对Devolver这家发行商感到陌生——远的不说，光是最近的《邪恶冥刻》（Inscryption）和《千爵史诗》（Card Shark），便足以说明这家发行商对于“怪逼”作品的情有独钟。

在此前的Devolver发布会上，我们曾看到Devolver接下来将要推出的四部作品的PV，其中《愤怒的大脚》《滑板故事》等作品，个人风格浓烈且有趣，让人十分期待。而其中最为瞩目的，恐怕要当属本文的主角——《咩咩启示录》。

感谢Devolver的邀请，让我们有机会提前试玩到本作的一部分内容。本次的媒体试玩版的内容量，大约是此前放出的试玩DEMO的四倍。这一次，玩家能够将“圣战”一路推到第一个BOSS面前，同时在击败他后解锁相关的内容。此外，除了地牢与种田之外，本次媒体试玩版还开放了一部分的世界地图供玩家探索，在这之中能够看到不少的衍生玩法。

根据这些内容，我撰写了本篇试玩报告，希望能给对本作感兴趣的玩家，提供一些侧面的参考。

试玩版所提供的内容量

在《咩咩启示录》中，玩家所扮演的羔羊在被“古神”（古老信仰的神明）们祭献后，被一名叫“待终冠主”的神明召见。而如果想要复活，玩家就必须接受“待终冠主”的要求，为祂建立宗教，为祂讨伐异教徒，最终将祂从封印中解放出来。

严重怀疑“待终冠主”下方的是“黑白无常”

而本作的主要内容，便是围绕着解救“待终冠主”这个目标而设计的。游戏的主要玩法分为地牢冒险方向的“圣战”，以及经营根据地的“传教”。玩家需要击败异教徒，斩断束缚“待终冠主”的锁链，掠夺更多支持宗教发展的资源与信徒，然后在回到根据地后，玩家需要利用这些资源和信徒，从无到有地发展根据地。

当然，你没得拒绝

说到这里，相信各位不难看出，本作并不是一款在玩法上有多么创新的作品，虽然套上了一个宗教的皮，但本质上无非就是地牢清关冒险加上种田的玩法。这些玩法在此之前都有不少珠玉之作，根本谈不上什么新鲜。

但本作之所以让人眼前一亮，却正是因为这层“皮”套得有趣，套得出人意表，将“宗教”这一主题内化到游戏的玩法与表达中，因此产生了不少令人意想不到的趣味。

从黑红白的配色，到带着个红眼的教宗冠冕，再到粗暴的传教方式，以及对待信众的态度上，我们不难看出，虽然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的敌人是“邪恶宗教”，但我们所信奉的“待终冠主”，也不是什么正经的神，我们所建立的宗教，也并非什么“守序善良”的阵营。

就这形象，你跟我说是正经的“教宗”？

比如，玩家在前期最主要也最稳定获取信徒的方式，便是在地牢里救下那些即将被异教徒祭献的人，不给其任何选择空间，让其成为我们的新信徒。

此外，在击败关底BOSS后，我们还可以对这些“异教徒”进行“暴力传教”，劝他们“改邪归正”，皈依到伟大的“待终冠主”旗下，成为新时代的好青年。

“可怜、弱小又无助”的BOSS

如果玩家在地牢中死亡，被“待终冠主”复活后，教内的信徒很大概率会对你产生不信任的情绪，然后从“脑残粉”转变为“无脑黑”，变成一个每天啥事儿不干，只钟情于拿个大喇叭唱衰你，煽动大家一起“造反”的刺头。

如果不闻不问，那么教内的所有教徒很快都会被转化为吃干饭的“反对者”，所有教内事务就会陷入停滞。此时，玩家最好的办法便是把刺头们关进监狱，每天进行洗脑教育，让他们重新变成教内的好青年。

本作的趣味点之一，便在这里。和许多有宗教色彩的游戏不同，玩家在本作中并不代表“正义”与“邪恶”这个天平中的任何一方，玩家所采取的行动，更多是基于立场，以及多少带有些“复仇”意味的“党同伐异”——对待敌人你辣手无情，对待信徒，你也多少需要遵循一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者思维。

简而言之，玩家和敌人双方，很大程度上都不是在扮演什么正面的角色。虽然，玩家能够出于个人意愿选择更“守序善良”的做法，但现实的抉择却往往充满了混乱。

但请不要误会，本作虽然是宗教题材，却丝毫不带任何酸腐的说教，本作脱胎自子供向动画片的可爱画风、所有文本语言的风格，以及信众们的形式逻辑，都在说着同样的一句话——Why so serious？

纵然，在我的解说中，这一切仿佛带有些沉重的意味，但在实际体验过程中，你只会感觉这个由你一手撰写的“邪恶宗教发家史”，根本就是在“胡逼”的道路上策马奔腾。

在你伟大的“圣战”道路上，你可以在紧张刺激的战斗之余，把敌人的所积攒下来的“虔诚值”全部偷光——那些信徒们的祈祷对象是谁不重要，反正你都准备干掉人家的神了，顺点“虔诚值”无伤大雅。

虽然，某种程度上你对待信徒们的方式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但在实际过程中，你其实会更多感觉自己是个累死累活的“牛马”，而不是“教宗”。在游戏的前期，教徒们除了会砍树、挖石头和祈祷之外啥都不会干，扫厕所得你自己来，做饭得你自己来，地里的庄稼成熟了得你自己来收割，总之突出一个“亲力亲为”。

而且，这些信徒们也基本不是什么善茬。你很难想象一个信徒一本正经地告诉你他想吃别的教徒的肉时，你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而他理直气壮的态度，很难让人认为他有着怎样健全的心理状态。可如果没法满足他，他就会立刻从“狂信徒”化身为“反对者”，煽动其他教徒离你而去。

在离你而去时，这些信徒还会顺带卷走你库里放着的大笔现金，并跟你亲切地挥手示意，态度之友好仿佛偷你钱的不是他。

闹着玩的“虔诚值”，做牛做马的生活，以及奇葩程度直追《环世界》的“刁民信徒”等等，“柴米油盐”与“屎尿屁”的“现实生活”几乎消解了这个游戏中所有的严肃氛围。玩家的心态在“哇！当教宗好酷”与“靠，当教宗要做牛做马还被人骂”之间，无缝衔接。当游戏的目标从“解救伟大的主”转变为“如何过上翘起二郎腿的大爷生活”时，没有什么不能变得乐乐呵呵的。

虽然本身是奇幻的题材，但《咩咩启示录》基本可以算是某种“后现代”的“现实邪恶宗教发家史”，此前如《密教模拟器》等游戏也曾展示过面向“邪恶宗教”的题材，但把这种题材用如此卡通的方式，演绎得如此清新脱俗的，目前为止恐怕只有《咩咩启示录》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