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部Vtuber年收入超千万？谈谈时下中日虚拟主播行业
- 游戏陀螺
- 2022年7月17日10时
文｜VR陀螺
最近的虚拟主播领域似乎有些热闹。
6月8日，ANYCOLOR于东京证券交易所上市，这是日本首家以VTuber为主营业务的上市企业。
此前彩虹社NIJISANJI EN男子VTuber团体Luxiem在入驻B站后首次直播，据了解当晚直播时长共计1.7小时，营收高达111万人民币，目前Vox Akuma在B站的粉丝已超过100万。
虚拟主播或许就是一个圈，有人来了，也有人离开。
2月26日，伴随着交响乐伴奏版《Hello, Morning》响起，虚拟主播绊爱（Kizuna AI）宣布休眠后的谢幕Live演出“hello, world 2022”告一段落。这场由1809名海内外VTuber参与的线上演唱会送别了绊爱。
图源：哔哩哔哩
元老级虚拟主播绊爱离开后行业会发生什么变化？现今中日虚拟主播行业发展如何？做虚拟主播真的如此吸金吗……
正值风口
中日头部虚拟主播年收入百万起
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绊爱的成功塑造了一个全新的行业，元宇宙的火爆也为虚拟人创造了前所未有的开放环境。
国内外出现形形色色的虚拟形象。无论是出圈的美妆短视频UP主柳夜熙，还是更有真实感的MetaHuman都纷纷加入虚拟人这条大赛道。
屏幕前的TA们既能唱歌跳舞又能直播主持，代言、担任模特等技能可谓“手到擒来”。同时颜值高、相对可控的虚拟形象在高技术力的加持下似乎更受品牌方和粉丝群体的喜爱。
图源：彩虹社
虚拟偶像从广义上划分，是以初音未来和洛天依为代表的虚拟歌姬和虚拟主播，本文主要讨论的是主播型虚拟主播，日常活动以直播形式为主（如A-soul定位为虚拟偶像团体，但日常活动多为直播）。
在海外通常将虚拟主播称为VTuber或VTB（Virtual YouTuber），国内通常将虚拟主播称为虚拟UP主或VUP（Virtual Uploader），关于虚拟主播的称呼难以统一，偶尔也会出现混用的情况，为方便理解，本文统称VTB。
虚拟主播根据运营背景的不同可大致分为个人势、企业势、社团势。
企业势VTB背靠企业，由企业提供所需的设计、后期制作、活动安排以及日常运营等工作，VTB只需负责表演/直播，绊爱就是其中一位；个人势VTB则需要独自包揽以上企业势VTB所涉及的全部工作；社团势VTB通常由数名个人势VTB组成社团，成员之间相互帮助，是介于企业势和个人势的团体。
接下来将介绍虚拟主播市场发展状况，欢迎与VR陀螺一同讨论（截图至7月5日）。
1、日本虚拟主播市场：VTB超16000，头部主播年收入破千万
日本在虚拟主播领域一直走在前头，2016年至今，日本已形成相对成熟的产业链，包括媒体（直播）平台、观看设备、VTB事务所&制作公司、输出系统&工具、市场推广公司、虚拟偶像培养公司、投资公司、B2B应用、相关垂直媒体等等。根据User Local的统计，截至2021年，VTB全球总数已超过16000名（YouTube）。
2021年上半年部分VTB所属事务所
图源：Liver Search
目前，海外VTB主要活跃于YouTube和Twitch，此外也开始延伸到不少新的媒体平台，如海外版抖音TikTok、SHOWROOM等。除个人势/社团势VTB以外，绝大部分VTB都是通过公司的事务所企划出道的，目前有几家较为活跃的公司，如彩虹社（Ichikara）、.LIVE、hololive（Cover）等。
日本虚拟主播主要运营公司及虚拟主播数量、粉丝数统计（节选）：
图源：VR陀螺
从User Local网站上的粉丝排名来看，其中外语VTB的粉丝增幅较大，且主要是hololive Indonesia和NIJISANJI EN两大事务所。
YouTube平台VTB的涨粉榜
图源：User Local
其中hololive与彩虹社是目前最为知名的两家虚拟主播运营公司，根据Playboard网站的数据显示，2021年YouTube平台的VTB打赏榜单，前20位VTB中有16位隶属于hololive旗下事务所。
2021年YouTube平台VTB 打赏榜单
图源：Playboard
头部VTB收入数据非常突出，榜单排名第一的VTB润羽露西娅在2021全年SC收入约2亿日元（折合当前汇率约1023万人民币），第二名为同年7月毕业的桐生可可（约1.7亿日元），第三名为雪花菈米（约1.1亿日元）可以看出，依旧是日本企业势VTB“称霸”SC榜单。（SC：SuperChat，通过付费让留言更加醒目，不同金额的留言置顶时间不同。）
将榜单范围扩大至30名来看，hololive的VTB占了23名，彩虹社VTB占6名，个人势VTB占1名。其中彩虹社的VTB葛叶（约7164万日元）排在第十位，同时也是彩虹社与男性VTB榜单第一位。
2、中国虚拟主播市场：活跃于B站等直播平台的VTB营收破5亿
日本VTB声势浩荡，国内VTB发展又如何？
由darkflame网站的不完全统计，2021年B站内VTB营收大约为5.3亿元人民币。可见国内虚拟主播经济也在快速发展。虚拟偶像女团A-soul所属的运营公司乐华娱乐于今年向港交所递交了招股书，其显示在乐华娱乐与虚拟艺人有关的泛娱乐收入由2020年的2108万元增至了2021年的3787万元，同比增长79.6%。
站在风口的虚拟主播领域正欣欣向荣，虽然只是虚拟产业的一部分，但无论海内外都已成功吸引了资本的入局。
国内部分VTB社团（图源：vtbs.moe）
目前中国的虚拟主播主要活跃于B站、A站和抖音等直播平台，目前还在运营的事务所或社团如乐华娱乐（A-Soul）、腾讯、VirtuaReal（彩虹社和B站的联合企划）、普罗维登、虚研社、极昼Polar-D等。
B站粉丝数榜单
图源：vtbs.moe
从vtbs.moe收集的B站VTB粉丝数榜单来看，头部VTB多是企业势主播，主要从属于VirtuaReal（包含了VirtuaReal Project、VirtuaReal Star、VirtuaReal Link等多个分支企划），且已推出十六期生，截至2021年11月，旗下共拥有成员70余位。
B站VTB粉丝涨粉榜（图源：vtbs.moe）
B站VTB粉丝涨粉榜出现不少外语系VTB，以个人势VTB“Shoto”为例，或与其近期正式入驻B站有关，该VTB在其他平台有大量的粉丝基础。
B站VTB舰团排行榜（图源：vtbs.moe）
头部VTB收入数据非常突出，B站舰团单个舰长（用户）上舰的费用为138元起。根据vtbs.moe的总舰团榜单显示，头部企业势VTB主要从属于VirtuaReal、A-Soul，其中A-Soul的成员均在前十名内。
虚拟主播：好看的盈利数据，难说的内卷故事
直播行业参与门槛较低，对主播的个人经历和学历等条件也没有特殊要求，在短视频的带动下逐渐成为一般人获得关注和收益的一条捷径，在短视频平台抖音、快手的带动下，国内不少普通人凭借不同风格的直播内容赚取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目前直播行业快速发展，短时间内涌入了大量新鲜血液，主播之间的竞争也在加大，虚拟主播一开始为年轻群体所关注，后来逐渐成为直播行业中的一个重要分类。
图源：网络
在2021年6月，B站CEO陈睿在B站12周年庆上表示，过去一年（2020年），一共有32,412名虚拟主播在B站开播，同比增长40％。直播弹幕互动量达5.6亿，同比增长100% ；虚拟主播投稿量达到189万，同比增长50%；虚拟主播稿件播放量达83亿，同比增长70%。
目前VTB变现方式有很多，收入可以分为两类，第一种是直播收入，包含直播间礼物打赏、充值会员和发布SC；第二种是活动收入，如代言、商演等等。因为虚拟主播行业并不及传统真人偶像行业成熟，市场体量较小，相比于“接商单”，日常直播的收入更加稳定。如今虚拟人开始受到关注，也有了更多商业合作机会（推出周边系列商品或与IP联动），虚拟主播市场蕴藏着巨大的商机，甚至可以带动游戏、动漫、周边等多个产业发展。
图源：KURAND
日本酒专门店KURAND就曾于2021年宣布与hololive旗下Vtuber一期生亚绮·罗森塔尔、三期生白银诺艾尔与五期生雪花菈米合作，推出酒类套装组合“KURAND X hololive 酒品合作企划”。
根据darkflame统计，2022年4月份B站单月VTB营收流水约6900万元，付费人数约43万人，互动人数约209万人，弹幕数高达1.2亿条。其中直播营收相较于2021年4月增长了105%。
整体来看虚拟主播行业收入涨幅较大，头部VTB收入明显，但并不是所有的VTB都能保持高收入。据雷报统计，3个月内的营收排名TOP30中，有6成虚拟主播的每小时营收都在5000元以下，2成在5000～10000元，上万的仅2成。
图源：B站
不少VTB之间的竞争也非常大，变现难度高，很遗憾的是不少VTB因为个人（资金、人气、精神状态、现实生活等）原因放弃VTB身份选择毕业。个人势VTB需要独自承担立绘、建模、插画设计和其他费用，加上头部企业势VTB的分流，多数个人势VTB发展其实并不容易，自称“底层小V”的VTB大有人在。
“虚拟主播重度依赖”？二次元年轻群体成粉丝主力
你会看直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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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的时候看看直播，后来看直播变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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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看，除非是有感兴趣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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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每次都会看很久，偶尔进了直播间发条弹幕打个招呼就开始忙自己的事了。”
陀螺君问了几位朋友，都有过看直播的经历，直播所带来的新鲜感和弹幕/评论的即时互动，满足了绝大多数用户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和娱乐心理，看VTB也一样。
看VTB成为时下年轻群体中的新一轮潮流，从谷歌趋势来看，近五年全球“VTuber”关键词的检索热度正不断攀升。
VTB与真人主播的受众互动率
图源：HypeAuditor
从分析机构HypeAuditor的统计数据得知，VTB的整体互动率几乎是真人主播互动率的三倍。
吸引人们关注VTB的原因是什么？
也许你会感到好奇：这跟真人主播差不多吧，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在看VTB？看VTB的人都爱看什么内容？VTB身上有什么可以让粉丝为其“一掷千金”的魔力吗？（前排提醒：请理性消费。）
VR陀螺曾与某位VTB粉丝聊过观众是如何一步步喜欢虚拟主播的，总结起来可分为三个阶段：
1、视听感受（初见的第一印象）
“视”是指精致的立绘/模型，当你打开视频网站的虚拟主播页面，其视频封面会展示该VTB的皮套（立绘形象）和配信内容，VTB形象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听”是指动人的声线，好听的声音同样是决定观众留存的原因之一，有过配音（播音）经验、声线独特的VTB可能会更受欢迎。
图源：推特 / 百满天原莎乐美
2、直播内容（要“会整活”还要会运营）
VTB通常会选择自己擅长的领域来做直播内容，从游戏、广播、唱歌、角色扮演、杂谈，甚至到外语教学等形式均有涉及。如何通过更有趣的直播内容吸引观众，成为了每一名VTB的课题。相对于真人直播，内容形式略有局限，VTB在直播中几乎很少会有现实世界相关的内容，以避免暴露个人信息。除此之外，VTB之间还会通过联动合作等方式来丰富直播内容，并为彼此增进人气。
3、情感交流（独特的人格魅力）
VTB的直播内容此时成功吸引了粉丝，新鲜感消失后，能够留住粉丝的自然是其VTB的人格魅力。加上VTB自带人设的皮套，VTB们更能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有些VTB甚至会定时开设纯聊天栏目与粉丝“谈心”。久而久之，粉丝与VTB之间的联系加强，形成紧密的情感连接。
VR陀螺观察到，VTB与真人主播最大的区别在于表达上的开放和“远离现实”。在VTB角度来说，VTB可以满足人们寻求摆脱现实身份限制的想法，也能满足想要尽情分享但又不愿暴露隐私的需求。其中虚拟形象的皮套起到了关键作用，而皮套需要“人设”，这些设定多属于架空世界，如法师、修女、吸血鬼等等，为VTB提供更多角色扮演的机会。
在粉丝角度来说，相比于虚拟歌姬（初音未来）或虚拟女团（K/DA），虚拟主播有着天然的可互动优势。多数粉丝在已知VTB拥有人设的情况下自发维护其设定，不会故意“开盒（揭穿人设/扒VTB的真实身份），粉丝们也乐于按VTB人设来交流，在长时间的互动中，丰富了VTB的角色形象。
可以说VTB的互动性、陪伴性、养成性极大地满足了人们对偶像的交流需求。
图源：B站BV1bz4y1z7uu
此前，嘉然的直播活动中有一位粉丝写下了一篇出圈的“小作文”，嘉然在直播现场一度控制不住情绪，后来有粉丝将直播片段剪辑发布，引起了网友们的共鸣，同时吸引了一大批路人粉。
图源：评论截图
也许是这份真情实感打破了次元的界限。
虚拟主播与粉丝的互动生态
这些虚拟形象的VTB为什么会受到人们的欢迎？还与VTB和粉丝属性有关，两者与ACGN（动画、漫画、游戏、小说）亚文化受众重合度更高。
ACGN作品中的角色性格和成长都是设定好的，各自拥有不同的世界观，观众只是在单方面接受作品所传达的观点。而VTB的中之人生活在现实世界中，他们更懂得如何与人交流。加上动捕、面捕等技术的发展，可以展现更精细的动作和表情，VTB能做到更多ACGN角色无法做到的事，例如陪伴和实时交流。
图源：网络
粉丝们除了可以通过弹幕、留言、SC留言与VTB交流以外，还可以通过购买这些周边支持VTB，部分VTB会贩售一系列的形象周边，如手办、音乐专辑、海报、亚克力、徽章、明信片等等，VTB也能从中获得一定比例的收益。
VTB与粉丝在ACGN属性的重叠为形成紧密联系的群体建立基础，另外，二次创作和衍生活动是粉丝们与VTB之间相互构建直播内容的一环，更像是粉丝们互相联系的秘密基地，甚至一个小小的表情包或者一个简短的视频切片说不定就是粉丝之间交友的“接头暗号”。
部分粉丝会使用VTB的形象、声音等个人特征为基础进行非官方二次创作，作品形式不限于MMD、剪辑（切片）、鬼畜视频、游戏、手书、音乐、Meme（迷因梗图）、绘画等等。
图源：YouTube / 绊爱更新中
不止于线上二次创作，粉丝们还会主动为VTB发起名为应援的衍生活动。据了解，今年6月30日将迎来绊爱宣布暂时休眠后的第一个生日，中国台湾粉丝发起绊爱生日电视墙庆生企划，将于西门町广场电视墙庆生应援，并已获得官方许可。
虚拟偶像也会塌房，如何重建这片“极乐净土”？
VTB行业欣欣向荣，但光鲜的背后诞生的诸多问题却不容忽视，如运营和管理问题。
5月14日，A-SOUL的珈乐宣布解约，彻底毕业。此前在贴吧和微博中有人曝光过A-Soul团队四人的个人信息，且无法确认来源，而官方没有及时回应，导致官方与粉丝出现信任危机。
就在珈乐毕业前，有粉丝发现珈乐的中之人个人账号曾透露在工作期间存在遭受不公待遇和薪资分配过低等问题，粉丝们对比动态发布时间当天的直播，发现其内容相关度极高，对运营的不满瞬间爆发。
实际上圈内已流传了不少其他负面消息，包括：中之人运营争议（绊爱中之人分身事件）、中之人私生活争议（润羽露西亚与Mafumafu）、VTB言论问题（桐生可可事件）、粉丝关系处理（阿梓与菠萝赛东）、VTB形象抄袭事件（格蕾缇娅Gretia曝被抄袭）、劳资纠纷（Azulim未领到工资）等事件透露着VTB行业背后的乱象丛生。
为了维护这片粉丝们的“极乐净土”，运营团队的精细化、专业化、规范化管理需要加快提上日程，而更重要的是如何平衡资本和粉丝对待中之人的态度和关系。
以人为本，中之人本身也应遵守职业操守，为粉丝群体树立更好的形象，双方相互尊重；相关企业/社团同样需要共情，肯定中之人和其他工作人员的价值，保护他们的合法权益，才能更好地为内容本身服务。
图源：B站 / 人民文娱
受B站邀请体验ACGN文化的国家一级演员蔡明，原本只是参加综艺节目《花样练习生》，后来以菜菜子Nanako的VTB身份直播出道，她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演绎一个角色的理解和尊重。
她表示：“作为一个演员，你塑造了一个人物，你得为这个人物的生命负责任的。这个人物应该是有灵性的，这个人物甚至他应该是有灵魂的。”
不禁联想到A-SOUL直译称为一个魂（儿），既可指代A-SOUL的粉丝，也可指代A-SOUL这个团体。可以看出VTB和粉丝之间的羁绊是通过中之人的“魂”达成连结，双方相互支撑共同成长的。
现在虚拟主播正值风口，这一次的“塌房”事件将为行业带来更多冷静思考的时间。待VR/AR、动捕等相关技术成熟，VTB将有更为广阔的“就业前景”，相信不久后会有越来越多理解并热爱VTB的人加入这条道路，他们将在绊爱开创的道路继续前进。
参考链接：
https://zh.moegirl.org.cn/%E8%99%9A%E6%8B%9FUP%E4%B8%BB
https://virtual-youtuber.userlocal.jp/
https://vtbs.moe/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Aa411A7qQ?from=search&seid=5828673568263698185&spm_id_from=333.3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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